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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春归:半缘离思,半缘君元喜沈从之 全集

一梦醉浮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新月如钩,大雪初下。大理寺监牢外的枯枝上,乌鸦正聒噪地叫着。“死了没?”“死了吧,舌头都吐出来了。”两道粗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苏乔蹙眉,有些不耐。她当然死了,亲眼看着监护仪上的所有数字归零,亲手安抚了病床上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自己。刚想对自己辛劳的一生道别,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轻飘飘的感觉逐渐消失,苏乔就听到了这两个男人在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四肢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胸口则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窒息感让苏乔极力地想要醒过来。猛吸一口气,苏乔忽地坐起身来。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她终于活了过来。“妈呀!诈尸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在头顶炸响。苏乔不悦地侧目看向男人。借着月光,就看见了两道仓皇逃离的身影。周围散发着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目之所及...

主角:元喜沈从之   更新:2025-03-12 16: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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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元喜沈从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怯春归:半缘离思,半缘君元喜沈从之 全集》,由网络作家“一梦醉浮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新月如钩,大雪初下。大理寺监牢外的枯枝上,乌鸦正聒噪地叫着。“死了没?”“死了吧,舌头都吐出来了。”两道粗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苏乔蹙眉,有些不耐。她当然死了,亲眼看着监护仪上的所有数字归零,亲手安抚了病床上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自己。刚想对自己辛劳的一生道别,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轻飘飘的感觉逐渐消失,苏乔就听到了这两个男人在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四肢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胸口则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窒息感让苏乔极力地想要醒过来。猛吸一口气,苏乔忽地坐起身来。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她终于活了过来。“妈呀!诈尸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在头顶炸响。苏乔不悦地侧目看向男人。借着月光,就看见了两道仓皇逃离的身影。周围散发着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目之所及...

《怯春归:半缘离思,半缘君元喜沈从之 全集》精彩片段


新月如钩,大雪初下。

大理寺监牢外的枯枝上,乌鸦正聒噪地叫着。

“死了没?”

“死了吧,舌头都吐出来了。”

两道粗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苏乔蹙眉,有些不耐。

她当然死了,亲眼看着监护仪上的所有数字归零,亲手安抚了病床上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自己。

刚想对自己辛劳的一生道别,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轻飘飘的感觉逐渐消失,苏乔就听到了这两个男人在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

四肢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胸口则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窒息感让苏乔极力地想要醒过来。

猛吸一口气,苏乔忽地坐起身来。

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她终于活了过来。

“妈呀!诈尸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在头顶炸响。

苏乔不悦地侧目看向男人。借着月光,就看见了两道仓皇逃离的身影。

周围散发着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目之所及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墙壁上的铁架上,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整个空间静谧而诡异。

难闻的气味让苏乔拧起了眉头,她伸出袖子刚想捂住鼻子,却发现自己脖子上正缠着一道白绫,身上也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斜襟睡衣裙。

什么情况?

她解下缠在脖子上的白绫,借着小窗户上洒进来的月光,环视四周。

这一看不要紧,就在她身后不足三米的地方,正躺着三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女人!她们面色发紫,神色痛苦,整个身体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姿势,而她们每个人的脖颈上都勒着一条和她身上一样的白绫!

苏乔一把扔掉白绫,踉跄后退几步。却听甬道口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四下环顾却并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苏乔心一横,捡起白绫围上脖子,抱起其中的一个女尸就压在了自己身上。

她将白绫覆盖在脸上,屏息听着动静。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人大约有三四个。

“来晚了吗?”中年男人的声音略带惋惜,他抬手示意身边人:“去探探脉。”

“是。”

一个脚步靠近,男人分别探了几人脉搏,随后一把翻开苏乔身上的尸体,两根粗粝的手指搭上了苏乔的颈动脉。

“还活着一个!”男人声音略带欣喜。

随后另一个脚步靠近,男人蹲下身,一把掀开苏乔面上的白绫。苏乔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逡巡,但她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幸好,活着的是江家的小姐。”

男人起身示意,手下就将苏乔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出了监牢。

冷风呼啸,一行人一路疾行,皮质的云肩硌得苏乔生疼。

苏乔脑海里飞快盘算着眼下的状况。

看样子自己是无缝衔接,重生了,只不过换了个身体。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没病没灾,身体健康,她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求了。

苏乔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人生顺风顺水。名校毕业,本硕博连读,最终如愿成为了心外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可偏偏长期的压力和不健康作息让她逐渐透支了身体。医者终究无法自医,她得了胃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

她决定放弃治疗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惋惜,但只有苏乔偷偷松了口气。她瞒着父母偷偷去了西藏,但却倒在了独自去西藏的路上。

惋惜吗,当然惋惜。毕竟她还有那么多想做而没能做到的事。

如今她突然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只不过,这副新身体的命运,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顺遂的。

……

红灯高挂,雕梁画栋。

皇城,太子府后殿。

一身素衣的苏乔被黑色斗篷蒙着,扔在大殿的角落。

寒冬腊月,冰凉的青石板地面透心凉。

正堂上,一袭绛色金丝滚边蟒袍的太子赵淳正一脸阴鸷地盯着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人影。他轻捻着手里的菩提手钏,眼眸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身着夜行衣的男人上前行礼道:“殿下,属下无能,未能救下江大人的遗孀,只带回了江大人的独女。”

大殿内气氛沉闷,赵淳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火炉里的炭火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桌岸上的香炉里升起袅袅檀香。

“行了,能救下江逐流的女儿,孤也算对他有个交代了。元喜,你告诉他,安心去吧,他对孤的忠心,孤都记下了。”

名为元喜的内侍恭敬上前应是,迟疑了片刻开口道:“殿下,下午沈大人传信来,说,他家原本要指给纪家的大姑娘突发了心疾,人没了。”

元喜偷偷抬眸,看了赵淳一眼,却听赵淳嗤笑:“没了?他家大姑娘没了?他堂堂正三品大员,妻妾一群,就没有其他女儿了吗?”

元喜将头垂得更低,赔笑道:“沈大人兴许也只是想请示您一下。”

“请示孤?不过是不想让自家姑娘趟纪家的那蹚浑水,老狐狸。”赵淳将身子向后,斜倚在太师椅上,眼神却落在了角落里的苏乔身上。

攥着手钏的手指向苏乔,嘴角挂上一抹轻蔑的笑:“把她送去沈从之府上,告诉他,这是孤送给他的女儿。”

元喜一愣,看向了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女子,面露担忧。

他向前两步,问跪在地上的男人:“她,还活着吧?”

男人调转方向,对着元喜回禀道:“回公公,还活着。”

“活着就行,江逐流为孤而死,孤送她女儿一个好前程,也不算亏。”赵淳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钏上的金穗,冷漠的面容上并没有半丝情绪,仿佛江逐流的牺牲原本就是理所应当。

元喜垂下眼眸,心里却不禁感到一丝惧怕。跟着这样一位薄情的主子,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到这位主子荣登帝位的一天。

苏乔继续装死,听着几人的对话,将现状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那便宜爹好像是这位殿下的属下。这位殿下遇到了什么事儿,为了自保,就让他爹当了弃子。而监牢里的那三位,应该是这位江大人的遗孀,也就是他的老婆们,至于原主的娘是哪位,现在再来追究,也没了意义。

总之,她现在是罪臣之女,一个不容于世的已死之人。


午后,苏乔坐在廊下晒太阳。

她身上盖着一张兽皮毯,怀里抱着暖炉,优哉游哉地晃着躺椅。

炉子上热着一壶乌梅饮,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喜乐拿帕子垫着给苏乔倒了一碗:“二少夫人,饮子熬好了,您先喝一碗暖暖身吧。”

苏乔闭着眼睛,惬意道:“你先喝,等会儿我自己倒。可让我清净会儿吧。”

她打了个哈欠,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晃起躺椅来。

喜乐哦了一声,给自己倒了碗饮子。抱着碗,蹲坐在一边,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苏乔觉得好笑,越听越像个偷吃的仓鼠。嘴角勾了勾,仍旧闭着眼晒太阳。

不知何时,吸溜声没了,苏乔脸上忽然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眼睛眯眼,逆着光就瞧见了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盯着他的纪明寒。瞌睡顿时消了大半。

他今日穿了一件靛蓝色宝缠枝银丝纹的袍子,腰系暗银嵌玉厚锦带,外边皮披了一件白狐领大氅,玉冠束发,竟显出几分少有的少年英气。

苏乔坐直身子,笑道:“夫君今日没有去衙门?”

她自认为笑得很和煦,一副贤妻良母的做派。

“嗯。”

纪明寒难得没有呛声,径直走到碳炉边,拉了凳子坐下来。

喜乐识相地递了茶果过去,放在茶桌上。

“武阳侯府来人了?”纪明寒问。

“嗯,来的是武阳候夫人的贴身嬷嬷。”

“你怎么说?”

苏乔微怔:“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接受了。”

纪明寒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取了碗盏:“你不必为了我的官声考虑,我说了,我本来名声就不好。”

苏乔没料到他是来跟自己说这个的,心口一软。

他这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但骨子里终归是个善良的人。就像纪夫人,即便一开始十分排斥自己,但依然会为了她说的几句公道话,就拿出一颗真心。

其实如果把纪明寒当成上司来看,他倒是个挺不错的上司。

想到这,苏乔十分狗腿地往纪明寒的碗里添了热饮。

纪明寒不知道她心里的盘算,也不再执着之前的话题。

“南安郡王遣人将昨日你骑的那匹白马送了过来。”

纪明寒端起碗,饮了一口。酸甜的口感让他不悦地微微蹙眉。

苏乔眨了眨眼,点头道:“嗯,这一趟倒也不算亏,不仅得了一箩筐的金银还白得了一匹马。”

纪明寒偏头看她,问:“你很缺银子?”

“倒,也不是。”苏乔略显心虚:“毕竟,谁跟银子过不去。”

默了半晌,纪明寒道:“我每月的俸禄300贯,每月还有300石的粮米补贴。此外,还享有大约2000亩的官田。这是我的私产,至于其他的田庄铺子都在公中,由母亲代为掌管。你若想要自己经营,我可以去与母亲说。”

苏乔眼睛逐渐圆睁,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等,等一下,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些……”

纪明寒坐直身体,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不是喜欢?”

苏乔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斟酌着措辞:“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况且,我有自己的嫁妆……”

纪明寒眸子微眯,却也没有拆穿她。他理解她的忐忑,理解她的小心翼翼,如果异位而处,自己未必会比她做的更好。

收回目光,纪明寒伸手去拿点心。手伸去出去一半才想起来点心也是甜的,转手拿了个核桃捏在手里。

“那匹白马在后院马厩,你若想去看,就让荣顺带你去。那马不错,很有灵性,只是还未成年。”


旭日东升,枢密院后衙。

荣顺将纪老夫人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

冬日的空气凛冽干净,纪明寒穿着一件玄色骑马服,窄袖束在银色护甲里,手中正舞着一杆长枪。枪舞如龙,横扫卷起一股劲风。

院门口,一位身着禁军服饰的青年自门外过,随即又折返回来。

他诧异地看着在院子里晨练的纪明寒,道:“我没看错吧,你今日不是大婚吗?这会儿你不去接亲,在这干什么?”

纪明寒收回长枪,接过下属手中的汗巾。他指骨修长,线条流畅。他将长枪顺势放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漫不经心地擦着额头和脖颈上的汗。

“你不是被你祖父贬去守城门了吗?来枢密院干什么?”

青年耸耸肩:“来拿球,温衡约了东昌伯家的小公子蹴鞠,跟我借球。”

“跟你借?他家是连个球都买不起了吗?”纪明寒将帕子扔在一旁的桌子上,眼皮都没抬一下。大手拿起桌上的青花瓷壶,大口饮了起来。

青年得意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那球是找了老师傅专门给做的。用的是上好的皮革,手艺好到看不出半点针脚。踢起来脚感不一样!”

“是吗?”

“当然。”

这青年就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魏时英。

魏时英瞄了一眼臊眉耷眼站在一旁的小厮,眯眼看纪明寒:“你别转移话题,太师府办喜事,半个盛京的贵客都去了,你个正主躲在这里说不过去吧。”

纪明寒睨了他一眼,锐利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意兴阑珊,随即转头朝着正厅走了。

临走还不忘撂下一句话:“守好你的城门,别人事,少管。”

魏时英挑眉,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

魏时英比纪明寒小两岁,两人相交多年,早已熟悉彼此的脾气秉性,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更改。一个敢和老子在朝堂上叫板的,除了他,整个大晋怕是没第二个。

魏时英不禁同情起纪太师,摇着头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也走了。

荣顺站在院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仰天长叹。

话说另一边。

纪明觉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的队伍到了沈家。

沈从之虽然很意外,但却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毕竟自己连女儿都是假的,还在乎纪家谁来迎亲呢。因此,能省的流程全都省了。

苏乔倒也乐得清静。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轿夫一声嘹亮的呐喊,队伍缓缓离开了沈家的大门。

沈从之站在门外石阶上,身后立着沈柏舟。两人神色各异,各怀心思。门内站着一排奴仆,面上没丝毫喜庆的氛围,仿佛这场盛大的庆典与他们毫不相干。

队伍在巷口拐了个弯,沈从之长舒一口气,仿佛终于丢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他转身袖袍一挥,冷声道:“关门。”

花轿内的苏乔正身穿繁琐的婚服,戴着沉重的头冠,人却早已饥肠辘辘。

她掀开盖头,挑起花轿门帘一角向外看去。

高大挺拔的男人胸前挂着红绸,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却没有穿喜服。锣鼓手,轿夫,加上送嫁的丫鬟,抬嫁妆的小厮,浩浩荡荡的队伍目测也有百十号人。

苏乔挑眉,缓缓放下了轿帘。

看来是没机会逃跑了。不过,这迎亲的队伍怎么也透着古怪?

心下正疑惑,却听一声嘶鸣,人群顿时陷入了慌乱。

一架马车受了惊,马匹突然冲向了迎亲的队伍。马夫勒着缰绳,但仍无法制服受惊的马匹。队伍被冲散,花轿来回摇晃,啪的一声,麻绳断裂,花轿重重坠地。

苏乔被颠地发懵,慌忙伸手去扶歪掉的花冠。轿帘却被人一把拉开。

男人蒙着面,一只有力的大手拉着苏乔就往外拽。

苏乔下意识反抗,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苏乔只得踉跄着跟在男人身后。

“都不要慌!徐秦,去制住那马!”纪明觉勒马,对着徐秦喊道。

他原本是上过战场的人,尸山血海里拼杀过。制服一匹烈马于他来说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但是如今,能骑上马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徐秦领命,抽出佩刀就朝着受惊的马匹而去。

纪明觉看向花轿,就见新娘正被一个蒙面的男人拖拽着往一旁的巷子里钻。

他拧眉,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既然明知这女人是太子送来的奸细,或许真让她这么被劫走,对纪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小二已经被京城的贵女圈子嘲笑了这么久,如果这次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抢走了新妇,指不定又要被人怎么编排。

不再犹豫,纪明觉反手取过身边小厮抱着的弓箭,从箭盒里抽了一支羽箭。搭弓瞄准了蒙面男人。原本无比熟稔的动作,如今却有些生疏起来。

嗖的一声,羽箭狠狠刺入了男人左侧肩胛骨。纪明觉放下微微发抖的手臂,终究还是射偏了。

男人隔着人群望向纪明觉,随手扔出几枚霹雳弹。

爆鸣声响起,人群四散奔逃。

苏乔被男人拉着一路向着巷子里面逃。小巷子四通八达,越往里,人越少。男人脚步逐渐虚浮,抓着她的手也渐渐没了力道。

扑通一声,男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就不再动弹了。

不会吧?死了?苏乔一惊,忙上前查验,发现男人只是失血过多,暂时陷入了昏迷。

她四下张望,发现并没有人追来。方才脱力跌坐到地上。

苏乔拉下男人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俊秀年轻的脸来。

这该不会是原主的情哥哥吧?

长得倒是不错,只不过可惜,江家的女儿已经死了。而她,也并不打算跟任何人牵扯不清。

苏乔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口,发现并不致命,也不再耽搁,决定趁机摆脱困境。

她脱下繁琐的婚服,摘掉了沉重的头冠。犹豫了片刻,她扒掉了男人外衣,虽然沾着血,但也比冻死强。

“啪嗒”一块玉佩从男人衣衫里掉落,通体莹润的双鱼佩,鎏金的流苏,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苏乔捡起来,顺手揣进了怀里。

她将婚服盖在男人身上,从花冠上拽下了几枚珍珠,转身就跑出了巷子。


轻纱红帐,洞房花烛,

铺着花生红枣的喜床上,徐秦如坐针毡。他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两个时辰。此刻,徐秦心急如焚,尿意强烈,但他也只能祈求,等会儿二爷回来,自己不要死得太过难堪。

就在这时,房门被突然推开,老太太携着众丫头迈步走进了新房。身后跟着纪夫人和崔锦绣。

徐秦一个激灵,赶紧坐直了身子。

纪老夫人看着独守婚房的孙媳,气的将拐杖敲得邦邦响:“二小子人呢!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纪夫人朝着徐管家使了个眼色,徐管家即刻上前躬身道:“太夫人,已经派了荣顺去请了,兴许已经在路上了。”

“别在那糊弄我,都请了一天了,他要回来早就回来了!”老太太气鼓鼓地甩开纪夫人和崔锦绣的搀扶,拄着拐杖就朝着喜床走了过去。

她缓缓坐在新妇身边。徐秦诚惶诚恐地往一旁欠了欠身。

老太太拉过新妇的手,慈爱地拍了拍:“好孩子,嫁过来第一天就让你受委屈了。”

徐秦一颗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却也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哎,二小子性子冷,脾气是古怪了些,但确实是个好孩子。你别心里有什么,日后好好相处,祖母还等着你给纪家添个长孙呢!”纪老夫人拍着新妇的手,说话间就掉了眼泪。

崔锦绣连忙上前,去搀扶老太太,徐秦则是趁机将手抽了回来。

崔锦绣安慰道:“祖母,二弟妹今日才进门,想必是不太习惯这么多人呢,咱们还是先出去吧。二叔的品行,弟妹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哎。”老太太抹掉眼泪,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

众人簇拥着纪老夫人离开,徐秦方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

府司西狱。

苏乔靠坐在墙角,手里摩挲着那枚双鱼佩,不禁想起了那个晕厥的青年。也不知道人是不是还活着。

这玉佩看着质地不错,应该挺值钱,若是她拿这个去贿赂官差,或许……

苏乔叹息,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老太太斜睨着她,道:“怎样?想通了没有?我下午的提议接受吗?”

苏乔扬起脑袋,斜靠着冰冷的墙壁。墨发分向两侧,露出少女姣好的面容。她睨着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滚,我不跟人贩子说话。”

“你!”老太太面色微变,恶狠狠地盯向她:“小丫头,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没有户籍的人,就算不被送去服劳役,也是要被发卖的。我劝你趁早从了,也省得日后受苦。”

“你说谁给脸不要脸?”魏时英的声音自甬道另一头传来。

苏乔回头,就瞧见昏暗的甬道里走来了两道颀长的身影。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一步一步朝着牢门口而来。

两道身影在牢门口站定,栅栏将牢房隔成了两个空间。

苏乔逆着光,抬头眯眼望向来人。

那是一双冰冷锐利如猎鹰的眸子。苏乔从未见过这么具有攻击性的眼神,这种眼神冰冷地让她心头一颤。

锁链被打开,魏时英歉意地朝苏乔一抱拳:“对不住了嫂夫人,今日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苏乔有些诧异地看向他,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沉默站着的男人。男人衣着华贵,身上带着一股很强的压迫感。

莫非这人就是纪明寒?

纪明寒冷眼看向苏乔,目光最终落在了女人右眼尾的泪痣上。

两人隔着栅栏对望,一站一坐,一明一暗。

魏时英退到一边,眼神在俩人身上来回逡巡,忍不住心下腹诽:纪二少可当真是别具一格,接新妇都接到了府司西狱来了,不知道崔大人知道会做何感想。

人贩子老太太蹲在墙角,悄悄把头埋进了腿弯,把自己缩成了个鹌鹑:没想到这丫头竟真是沈家的姑娘,老天爷,我竟然企图拐带当朝太师的儿媳妇儿!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

苏乔拿不准纪明寒是个什么心思,也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已经知道与他拜堂的人不是沈雁秋了?可自己也不是沈雁秋,这件事,他知晓吗?

苏乔心里乱叭叭的,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或许是心虚,她垂下眼眸,不敢再去看他。

她将双鱼佩藏在掌心,奈何玉佩有些大,仍旧露出了半截流苏。

纪明寒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她,目光从那双莹白纤瘦的手上缓缓移开。抬脚走进了牢房。

一双黑亮的皮靴站定在在苏乔眼前。纪明寒抬手解下披风。下一刻,灰狐领披风兜头罩下,带着体温的披风混合着一股淡淡檀香。

纪明寒低沉清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走吧,回家。”

狐裘顺着秀发滑落到肩头,将她一张脸包裹其中。苏乔愣怔地抬眼看向他,却见纪明寒已经转身向着甬道出口去了。

他的脊背挺括,走路带风,几步就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

苏乔一骨碌爬起来,紧跟上他的脚步,长长的披风拖着地面,昏暗的灯光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甬道尽头。

魏时英咋舌,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一把抱起媳妇,然后问问可曾受伤,可否吓到吗?魏时英不禁同情了沈家姑娘一把,又不禁想起自家媳妇儿。

正欲转身,就瞥见了角落里企图隐身的人贩子老太太,不禁眉梢一挑……

明月高悬,天色已暗。

夜色寒凉,苏乔拢了拢披风,跟着纪明寒出了府司西狱。

一匹黑马正拴在门口的石柱上。马儿耳朵前后转动,呼哧呼哧的打着响鼻。

纪明寒从狱守手中接过马鞭,拉过缰绳,回身朝着苏乔问:“会骑马吗?”

苏乔点点头。

她曾参加过一个马术俱乐部,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基本的技巧她也知道。她走到纪明寒身边,抬脚踩上马镫,踮着另一只脚去抓马鞍。

奈何这马有点高,而这副身躯又过分娇小,竟一时有些上不去。

突然,腰被一双大手扶住,苏乔被纪明寒用力一带,人就稳稳坐在了马鞍之上。紧接着,腰间又是一紧,人就被纪明寒稳稳圈在了怀中。

背上传来坚实的触感,耳畔传来男人温热的呼吸,苏乔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侧身。

“别动。”纪明寒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坐稳了。”

他拉起缰绳,扬起马鞭,黑马嘶鸣一声,扬蹄疾驶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脚步渐缓,纪明寒拿回荣顺手里的马鞭,微微侧身偏向他道:“告诉你家二少夫人,今日衙门有事,爷就不回来,让她早些休息,不用等了。”说罢就转身欲走。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钱妈妈的声音:“二爷!老太太让奴婢来迎您。”

纪明寒侧身,就瞧见钱妈妈一路小跑自垂花门出来。

顿时无奈哂笑一声:“得,走不掉了。”

纪明寒抬脚迈进书房的时候,老太太正拉着苏乔安慰。人还未站定,就对上了苏乔幽怨的目光,随后就接收到了老太太投来的眼刀。

眉梢微挑,纪明寒将询问的目光就投向了苏乔。

苏乔拒绝接收,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纪明寒也没恼,神色从容地进了书房。

他拉了把椅子,撩开袍子就坐在了纪老夫人对面。

他身子微微前倾,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痞笑道:“祖母,这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您老人家不快了?”

老太太狠狠瞪了他一眼,手掌重重敲在桌面上,斥道:“除了你个臭小子,还有哪个值得我这么上心?”

老太太嗔怪地想去点他脑门儿:“你还知道回来?大婚那日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如今你是越发能耐了,都学会糊弄我老婆子了。”

纪明寒身体后仰,顺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笑道:“那您要是这么说孙儿就不明白了,您倒说说,我怎么糊弄您了?”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道:“我问你,你与雁秋成亲多久了?”

思忖片刻,纪明寒道:“半月有余。”

“那你为何还未与雁秋圆房?”老太太痛心疾首:“不光如此,你还偷着住在书房,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你让雁秋丫头以后还怎么做人?”

纪明寒抬眼扫向苏乔,见她仍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看来这丫头是将自己彻底给摘干净了,既然这样,也别怪他不讲武德了。

嘴角微动,纪明寒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祖母是为了这个。”

他起身,搀扶起老太太就往门外送。

“您老放心,我这不是前几日有些公务要忙怕耽误她休息,您放心,我今日就搬回去。”

老太太被孙子半搂在怀里外门外送,心里却对这个滑头的小子警惕地很。他贯是会敷衍人的,若是平常事也就算了,但今日这事可由不得他。

一把拍开孙子的手,纪老夫人喊来了门外候着的一众仆妇,指着榻上的被褥道:“把这些都给我收了。”

随后又领着人去了正房,将屋子里的被褥收了个干净。看着喜床上被收得只剩一床的被子,老太太仍不满意,冲着钱妈妈递了个眼色。

钱妈妈会意,从锦盒中取出一方帕子,铺在了喜床之上。

苏乔与纪明寒并排站在堂前,身边是往来穿梭的丫头仆妇。

大约一刻钟之后,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啪嗒。”落锁声从门外传来。浩浩荡荡的人群跟随着纪老夫人离开了溪山苑。

喜乐与荣顺站在门口,看着门上的那把金锁面面相觑。

这……能行吗?

俩人悄悄靠近,将耳朵凑了上去。

苏乔挑眉,目光最终落在了床上那方扎眼的白帕上,心道:完了,装无辜装过头了,玩脱了,这可怎么办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打又打不过,难不成还真要圆房?

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线,苏乔只盼着纪明寒没被自己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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